追思缅怀

• 纪念武公诞辰100周年

  罗镜波

  武公是外史第祖屋的堂叔公，生前是石云中学的退休教师，大家都尊称他为善武老师。青年的武公大学毕业后曾在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工作，新中国成立后回到家乡工作。在老家上梅生活了多年，改革开放平反后武公复职重新走上让人尊重的教师职业。如今他老人家离开大家已有8年，时过境迁，他中等的身材，常穿着背心外加白衬衫，走起路来如似飞燕般，和蔼慈祥的笑容仍记忆如新。

  武公在老家生活期间与我的父亲关系较好，或许是文化大革命期间与我父亲一样受歧视的关系，大家同病相怜有共同的语言，叔侄俩常凑在一起喝茶聊天。时常谈论各种生活、人情世故等话题，时而两人爆出阵阵的笑语声，把工作、生活的烦恼抛九霄云外。

  武公是个爱读书、教育有方、高瞻远瞩的老人。在老家堂屋的门口间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，还订有羊城晚报等报纸，每当空余时间，他就会捧起读物静静的阅读，这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喜欢看书读报的人相对很少大背景下，显得格外珍贵和受人尊敬。武公的博学多才、勤奋好学的精神影响了焌民叔、建民叔，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后两人都考上名牌大学，彻底改变了人生命运。小时候父母时常会拿焌民叔、建民叔在“新屋中”微暗的煤油灯下勤奋夜读的例子来教育我们，想要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命运，要剥谷壳 “从吃谷到吃米”（从农民转向体面的公职人员）那得向焌民叔、建民叔学习。这些训语仍在耳边响起。

  武公是个有生活品位的老人。他喜欢种花养花，在堂屋天井里五颜六色的花盆中，栽培有太阳花、日日红、万年青、茉莉、月季、芍药...等等各式各样的花卉，还有一棵常年飘香的桂花。这些盆栽经过武公的精心修剪浇水，它艳丽的花朵，碧绿的枝叶把天井装扮的分外美丽生机盎然，时常有路过的人被美丽的花朵及飘香的桂花所吸引，驻足观赏。春节期间还有一大盆飘香的水仙花。每当看见新品种，我总会问武公这又是什么花，武公也总是笑眯眯地耐心回答我这侄孙的好奇。

  武公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老人。小时候过春节，除夕上午武公就会让我把浆糊制作好，等到吃完中午饭，武公就会让我们一起把春联拿出来，这个时候我会向武公请教那幅是上联那幅是下联，辨清楚上下联后，我就往门框两边刷浆，大人们对着春联说“往上点、往下点….” 经过一番调整后终于把对联贴好，经过春联装扮的外史第祖屋，增添了节日快乐和喜气，大家不由自主露出欢愉的笑容。随后为了增添迎春的热闹气氛，武公翻阅老黄历选好辞旧迎新的良辰，对大家说明天早上我们下禾埕三家人一起迎新年。大年初一的凌晨，大家都在激动得等待着那刻良辰到来，忘却初春寒冷的天气，带着喜悦的心情，分别将迎新年的糖果、香烛纸、鞭炮、小桌子搬到门口。大家互相道声新年好。大家各自祈愿新的一年健康、平安、财源广通后，大家在武公的安排下，我们外史第三家人的鞭炮连续点燃，在炮竹声声中，炮竹的烟雾像祥云般从外史第升起，震耳欲聋且绵长的外史第鞭炮声拉开新一年的序幕，随后村里的小孩们跑来寻找散落的小鞭炮，寂静的小山村开启了新一年热闹祥和的气氛。

  现在仍清晰记忆着小时候节假日大家一起喝茶畅谈的时光，每当节假日，午饭前武公会安排我这个小茶官将开水煲好，中午待大家享受美味佳肴后，午饭后我这个小茶官会请武公、叔公等亲朋到我家的“外间的”小房间，大家围着小圆桌而坐，一边细品悠香的好茶，一边开始惬意的畅谈讨论生活、社会各种话题，时而大家爆出阵阵的笑声，在那落后贫穷的年代尤显快乐亲情、团结和睦。

  武公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。他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做出突出贡献，八十年代，家乡教育事业比较落后，武公看到石云中学的教学楼、宿舍破旧不堪，为此武公四处奔波上找省政府有关部门和罗明公，下找旅外华侨为改扩建石云中学教师宿舍楼、教学大楼筹备资金，在武公的努力下，云中教师的住宿环境，学生的学习环境得到极大的改善。如今仍然屹立在石云中学校园。

  武公虽己离开我们，但他那慈祥的笑容，高贵的品质仍在激励着我们这些外史第传人。

  
  

  2022年7月于深圳

  （备注：作者为善武老师的堂侄孙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