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高·人美·茶香

2005.9.2

不知是否温室效应，与十年前相比，这暮春的天气比盛夏还热。气温高达三十五六度，汗渍渍，粘乎乎，湿渌渌，又闷又热。那天下午，我们开了两部车去西岩山，沿着弯弯曲曲，又陡又险的盘山公路，车子气喘吁吁地爬了半个多小时，才到达西岩茶场。走出小车，一阵清风迎面吹来，暑气全消，顿感舒服极了。半个多钟头的车程，好像载我们走过了半年多的时间，仿佛又回到了天高气爽的深秋。虽然我们感到了秋风习习的舒服凉爽，但眼前并无半点黄叶飘飘的萧煞景象。郁郁葱葱的青山，梧桐正盛开着洁白的花，如同翡翠中点缀着一粒粒的白珍珠。

茶场总部位于一个比较平坦的山凹里，距山顶大约还有三分之一路程。仰望山峰，高耸入云。从茶场至山顶没有公路，需要有相当的毅力和耐力的人才能爬上山顶。站在“离天三尺三”的顶峰，脚下连绵不断的山峦，层层叠叠的梯田，稀稀拉拉的村舍，淙淙流水的山溪，一览无余。在多雾的早晨或骤雨初歇，半山腰白雾飘飘渺渺，黛绿色的山峰若隐若现。西岩山，峰岫耸云霄。头顶蓝天云掩脸，脚踩黄土雾缠腰。渺渺雾云飘。

西岩茶场有十多万亩的茶园，主要分布在西岩山。山沟、山腹、山腰、山岗，一团团、一簇簇、一层层，密密麻麻都是绿油油的茶，那里是茶的世界。每年春回大地，桃红柳绿时，满山遍野的茶就开始抽笋发芽。茶芽长出数片叶时，便是最佳的采摘时间。新茶的采摘有很强的季节性，过了时间，茶芽变老，制作出来的茶质量便大为下降。这时候，茶场本身的员工忙不过来，就会聘请很多当地人帮忙采茶。

天刚亮，一群群，一队队，身背茶篓、头戴草帽或雨笠的采茶姑娘就冒着茫茫晨雾，上山采茶了。姑娘们灵巧的双手穿梭般飞快地在茶树上采摘茶芽，一朵朵茶芽如蜜蜂回巢般飞进了箩筐。姑娘们一边采茶，一边谈笑，互相猜测彼此的情郎；有的姑娘还唱起了欢快的采茶山歌，“西岩山茶嫩芽长，身背茶篓上山梁。采采采呀采茶青，茶芽粒粒落箩筐。盈盈笑语满山岗，青青茶芽溢满筐。品茗哥哥曾记否？采茶妹妹伴茶香。”待晨雾散去，大阳也爬上了山顶，似火朝霞映红了大地。此时，采满了茶篓的姑娘们，满载茶青踏上了归途。在春光明媚的春天，春风掀动了姑娘们绚丽多彩的、柔软如云的衣裳，姑娘们一个个像漂亮的彩色蝴蝶，从山岗上轻快地飞下来了。

明媚春光，俏丽姑娘，宛若彩蝶，缀满茶场，欢声笑语，漫山飞扬，采茶美景，令人神往。

晨雾漫山岗，

露珠湿衣裳。

戴花草帽俏姑娘，

素手纤纤穿梭采茶忙。

边采边谈笑，

漫猜彼情郎。

山歌唱彻云飞扬，

飘若彩云罗衣舞春光。

劳累了一天，冲完凉，月亮也从山顶上冒出来了。在淡淡的月色下，近处青山显得颇为墨绿，黑黝远山则更加幽冥了。松涛滚滚，清风阵阵，翠竹婆娑，摇曳幻影。飞萤点点，青光荧荧，荷塘蜻蜓，嚼草鱼声。在这幽静的月夜，我们把炭炉、茶具、凳子和茶几搬到门口的门坪上，再从屋后山上汲取石壁缝隙渗出的山泉水，点燃了的黑炭在轻轻地扇动下，毕毕剥剥，渐渐变红，慢慢地吐出了呼呼的火苗，大约十多分钟，盛满了山泉的小水壶，就发出了“笛……”的哨声。水煮开后，先用滚水将茶壶、茶杯烫一遍，然后才从茶罐里取出西岩山茶，置入壶中，再将滚烫的开水高高地冲入茶壶，茶叶在壶中翻滚，茶香随蒸气溢出，清香微微。稍顿片刻，提起茶壶将壶嘴靠近茶杯，像蜻蜓点水般地轮番斟出香茶，这样可以保证每一杯茶的浓淡一致。斟出的茶水面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白色香雾。此时茶香也愈溢愈浓，空气中满是茶的香味。在朦胧的月色下，幽幽茶香使人心旷神怡。闻闻茶香，纵有顽疾病痛暂且消亡，无痛无痒，神清气爽。闻闻茶香，一切的纷争烦恼随之遗忘，淡泊人生，心情舒畅。闻闻茶香，一天的劳累疲倦随之消散，精神抖擞，斗志昂扬。闻闻茶香，宛若进入仙山琼阁，渺渺茫茫，神采飞扬。

香啊，西岩山茶！妙哉，西岩山茶！

西岩山高万丈长，

肩披彤云，

头顶骄阳。

西岩山茶雾中长，

朝饮玉露，

夜吸琼浆。

泉水冲茶满室香，

醒脑清心，

消滞清肠。

神仙难忘此茶香，

香茗品尝，

神采飞扬。